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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木皮散人鼓词》贾凫西

作者:不详来源:网络2020-02-25
《木皮散人鼓词》贾凫西

贾凫西(约1590—约1676),名应宠,字思退、晋蕃,号凫西、澹圃,  别号木皮散客,明末鼓词作家、诗人。贾凫西墓碑于兖州城西牛王村南,并立有墓碑及石马石羊等。《滋阳县志》记:“贾郎中墓,在城西牛王村,明刑部郎中贾应宠葬此。”贾墓及碑刻等物毁于文革中,近年兖州文化部门已在原址重新建墓树碑,并被公布为济宁市重点文物保护单位。

贾凫西著有《木皮散客鼓词》(包括《历代史略鼓词》和《太史挚适齐》),是文人创作和当时民间文艺相结合的杰出成果,对我国民间说唱文艺的发展有着划时代的贡献和深远影响。《木皮散人鼓词》从三皇五帝一直说到明末崇祯吊死煤山,是带有批判性质的讲史。它抒发了作者的感慨,表达了作者的历史观和政治思想。贾凫西自号“木皮子”,所谓“十字街头几下捶皮千古快”,端坐街头,自行演唱,影响很大,以致而后的演唱者尽皆仿效。在清中叶后,山东民间说书潮流兴起,许多失意文人受其影响,自编鼓词演唱,开始下海作艺时,乃效贾凫西榜样,亦称“木皮子”。

作为一种艺术门类,鼓词一直生长、繁衍在民间,加之自身的艺术程式又较随便,代代艺人在追求和取舍上各求所是,因此,形成各自的演唱特点及风格。清末,刘鹗在小说《老残游记》中描绘了白妞、黑妞在济南明湖居演唱时的景况,师史氏《历下志游》及凫道人《旧学盦笔记》均有所记述。

贾凫西自幼读书博闻强记,贡生出身。崇祯九年(1636)48岁时到河北易州任副职,两年后又任固安县令,最后于崇祯十四年(1641)进京任户部主事。他生性嫉恶如仇,看不惯官场的腐败,一气之下引病告退。

两年后,明朝灭亡。接着清世祖福临在北京即位,是为顺治帝。贾凫西和其他明遗民一样,避居乡里,拒绝和新朝合作。同时又秘密地谋求着反清复明的活动。但是,到了贾凫西63岁的时候,竟一改初衷,又做了清朝的官。导致贾凫西二次出仕的最直接原因,是他为了报复一个一贯跟自己过不去的县尉。那个县尉三番五次欺侮他,使他忍无可忍;而在“官大一级重于泰山”的时代,对付这样诌上欺下媚强凌弱的小人的最有效办法,就是官比他大。再说,此时清朝统治已日趋巩固,抗清复明已无丝毫可能;而朝廷也正积极笼络汉族知识分子和明旧臣,征召他们出仕为官,已经有一批著名明臣相继应征。改变初衷出山仕清对贾凫西来说是一个痛苦的抉择,也是他为了谋生存而不得不迈出的一步。

贾凫西应召进京任了刑部郎中。接着受命到福建的汀州一带巡视。顺路经过故乡,他找了个理由,报复了那个县尉。他令人把他捆绑起来,掷于阶下,痛打一顿。看着那县尉磕头如捣蒜连连求饶的样子,贾凫西大叫“痛快”!这就是他的性格;敢爱敢恨,表里如一;不平则鸣,而且要表现得淋漓尽致。他不屑于“君子不念旧恶”的假惺惺的“恕道”,他要睚眦必报!

孔尚任的《木皮散客传序》说贾凫西“常着公服以临乡里,催租吏至门,令其跪,曰否则不输;故旧科跣相接,拱揖都废”,正是他性格的绝妙写照:越是势利小人,像那对百姓如狼似虎的催租恶吏,贾凫西越要十足地端起自己官员的身份架子,使他们不敢狐假虎威;其实他并不是那种极迂腐地讲究封建礼法的人。见了老朋友,他甚至是可以光头赤足,衣履不整,连打拱作揖这样的常礼都可以免去的。

贾凫西的这次出仕时间更短,还不到一年。大约是恶气已出,目的达到,再践以前不仕新朝的诺言。但他一开始请求辞官,并未获得朝廷批准。他就对上司说:“你为什么不弹劾我呢?”上司奇怪地问:“你没犯罪,我为什么要弹劾你?”贾凫西说:“我整天在衙门里唱鼓词,哪能不耽误政务?你就以这罪名来弹劾吧!”上司发现他真心想辞官,竟依他之计而行,贾凫西果然再度辞官回乡。

此后贾凫西再也不曾出仕做官。那年他64岁,直到他87岁去世的二十多年里,他把全部精力都用于了木皮鼓词的创作演唱。

木皮鼓词是一种流行于民间的说唱艺术。木是醒木,皮是鼓,演唱者以这两种乐器为伴奏,大概类似于今天的大鼓或者渔鼓。鼓词明白如话,通俗晓畅,唱腔朴实无华而又韵味悠长,特别适宜表达那种悲壮中又有哀惋无奈的苍凉情绪。据戴方坤《游崇善寺记》,阎尔梅也是喜欢这类“下里巴人”艺术的。他有一次在醉后“狂歌叫骂”,“挞郑元和乞食莲花落一套,如吴下风流子弟;歌尉迟公饯别,如明北曲老乐工”。看来,贾凫西和阎尔梅不仅志趣相投,而且性格相近。他们都是生于天下大乱的时代,经历了国家灭亡,见惯了流离失所,敏感的心灵受到了太多的伤痛。和其他遗民知识分子不同的是,除了选择诗作为发泄外,他们又都看中了历来不登大雅之堂的民间曲艺。

“木皮随身,逢场作戏;身有穷达,木皮一致。”“说于诸生塾中,说于宰官堂上,说于郎曹之署,还要说于街巷市场。曲艺,是他们抒发愤懑表达感慨的最有效手段。

“忠臣孝子是冤家,杀人放火享荣华,太仓里的老鼠吃得撑撑饱,老牛耕地倒把皮来剥!”贾凫西的鼓词一针见血地揭示出人世间的不公平和社会的黑暗。一直被统治者用来麻醉弱者的“天理”和“来世”,贾凫西也指出了那是假的:“有几个持斋行善的遭天火,有几个做贼当龟的中了高科。有几个老老实实的挨打骂,有几个凶神恶煞的抢些牛骡。纵然是天老爷面前是不容讲理,但仗着拳头大的是哥哥!”“春秋时的那个孔子,难道他不是积善之家?只生下一个伯鱼,还落得老来无子;三国时的曹操,岂不是积不善之家?倒生下二十三个儿子,大儿子做了皇帝,好不兴头!”“可见半空中的天理原没处捉摸,来世的因果也无处对照。”历来被认为神圣不可亵渎的皇帝,在贾凫西的笔下却是那么卑鄙可憎:汉高祖是“挺腰大肚装好汉”,曹操父子是“如狼似虎”、“老贼”,隋炀帝“灭绝人伦”;唐太宗“比鳖不如”,元顺帝是“不爱好窝的癞蛤蟆”。他们“要制服天下,不知经了多少险阻,干了多少杀人放火没要紧的勾当,费了多少心机,教导坏了多少后人”。贾凫西无情地嘲笑他们,说皇帝圣贤头上戴的冕旒是“桑木板顶在脑瓜上,也不怕滴溜溜地泥丸打了眼圈”。历代帝王为了争一己之利,给百姓造成了数不尽的痛苦,“总之弱肉强食,尽之乎矣”。

不难看出,他所概括的中国两千年历史,已经没有了神圣和庄严,而是那么可笑、滑稽、丑恶,在冷嘲热讽中,寄托着贾凫西多少愤慨!这正是一个经历了亡国之痛的文人的思考和发泄。

贾凫西的鼓词的受众主要是社会下层,几百年中,在民间的流传十分广泛。其鲜明的战斗性和离经叛道精神,也受到了有识之士高度称许。如有人把鼓词比之为“子美之诗史,屈平之《天问》”;有人说“言语之痛快,文字之激烈,当亦金圣叹、吕留良之留亚也”。“数千年兴衰治乱,咸寄托于鼓板歌词,亦庄亦谐,宜俗宜雅,可歌可泣,能立能廉。木铎一声,俨如《春秋》之笔伐;金鉴千古,匪同稗史之荒唐。”

《木皮散人鼓词》风格拙朴,时以乡谚、土语入篇,俚不伤雅,尤能声韵铿锵,朗朗上口 。 此书一向以抄本流传,直到清同治年间才刊刻问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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